【非常无障碍】张高超：走进北欧，自然，健康与设计（中）
2018-03-29
清华大学无障碍发展研究院
【摘要】2018年3月28日，本期“非常无障碍沙龙”邀请了丹麦哥本哈根大学的张高超博士，以“Nature、Health&Design”为主题进行了分享，主要介绍了“自然与人体健康的关系、基于证据的健康设计模型以及两个户外实验室案例”，让我们耳目一新。
【嘉宾】张高超，丹麦哥本哈根大学地理科学与自然资源管理系博士研究生，主要的研究方向为健康设计、自然和健康以及通用设计，曾在国内外多个期刊上发表了很多很有意义的行动无障碍健康设计方面的论文。
本文将延续上一篇“走进北欧，自然，健康与设计（上）”提到的八类自然空间类型，继续分享相关的另一项研究内容：将花园作为一个基地，和较好的人文教育基地进行对比写研究。研究的目的是对优秀的城市和自然环境的康复能力获得更多的认知。找了51名女性大学生被放置在这个环境中，坐立观景或者行走。在指标上采用了混合方法，同时测量了生理指标和心理指标。
试验过程，以一个4-5人的小组为单位，两个周的时间内，所有的实验者被暴露在森林和城市两个不同的环境中。每次实验参与者在办公室碰头，进行一些简单的实验介绍，并进行各个指标的第一次测量，填写问卷。之后30分钟的车程开往城市或者森林环境，在车上进行第二次心率测量，到达目的地之后先静坐20分钟，获取相关指标，行走15分钟之后再静坐30分钟，获取相关指标。这个城市环境在哥本哈根市中心一个非常美丽的街区，排除了车流以及不好的城市建设对人的影响。主要监测下列内容：
血压，相比在城市环境中行走，在森林行走之后，有更明显更低的收缩压。实验开始后到出发前在办公室的时候，收缩压和舒张压都要比在两种环境中高。
心率，森林和都市环境中，关于心率的各项变量没有明显的差异。
心情变化，只有森林行走在该指标中有明显的改善。森林行走之后，子项“疲劳-惰性”以及总体的心情躁动方面都有所改善。
这是正在进行的一个项目，叫MoveGreenLAB，已经完成了第一期，通过五个阶段的研究，对当前的状况进行摸索，下一阶段会在植物园建设第三个户外实验室。第一阶段已经完成，下一阶段今年夏天开始。
项目概要，目标群体是具有行动障碍的残疾群体。
空间，自然，即区别于人造硬质空间的各类户外绿地空间。
目的，研究目标群体对于自然的使用以及如何为他们进行设计。
项目合作者，项目发展、完善和资助方面有丹麦的一个残疾人运动研究中心，还有Bevica基金会，这个基金会资助了很多的关于残疾人的研究实践。还有丹麦残疾人联合协会。科研合作方面，和丹麦国家建设中心、丹麦国际公共健康研究中心合作。
第一期成果由丹麦残联主席和丹麦环境与食品部的部长写了一个前言，提出比较有意思的观点，值得我们来思考。这个项目所关注的点契合和丹麦环境与食品部旨在让弱势群体更好的体验户外空间和自然，来提升他们的生活质量的理念，这符合他们之前提出的社会和自然经济池计划的一个部分。设计的健康无障碍具有健康提升效益，自然环境方面有帮助，提升了他们的知识储备。
项目背景，当前的研究证据显示自然能够提升人体的健康和生活质量，在很多群体，比如具有机体障碍的人群他们多数时间生活在室内，对自然资源的接触比较少，这有可能造成一种负向循环，本身健康状况就要差一点，对自然效益获取的又低。这个项目针对的是，想通过设计，让这方面的人群获取更多的健康效益。
整个目标，希望将所有残疾人群作为项目研究对象，但是每个群体都具有不同的问题和特点，不是很切实际。为了尽可能保证研究成果的配对，首先选定了具有行动障碍的人群，男性、女性，不同年龄段的人都有包含。
户外试验希望实现的目标，首先可以测试不同的表面，颜色，坡度和长度，选取比较优的无障碍路径。二是测试园区和自然的交互亲密度；三是挑战当前的标准或者立法，帮助他们进行更好的完善；四是从功能和美学方面进行不同的间营造，结合不同的康复训练机会，测试他们的效果。
这个大项目第一部分分成五个阶段，一是自然-健康-行动障碍人群的研究现状排查；二是丹麦抽样调查，通过全国性的发放问卷，进行逐项分析；三对一些比较优秀的案例进行考察；四对相关从业者，比如医疗专家、理疗师、教育者进行访谈；最后对目标群体进行群体性访谈。
第一个研究，自然-健康-行动障碍人群的研究现状，这是一篇关于这方面的综述。
行动障碍，在这个项目中聚焦的是影响人在物理环境中进行移动的机体障碍。我们关注的是没有移动能力，或者说具有已经低的移动能力的人。有许多生理的疾病，像脊椎损伤、风湿、帕金森综合征、肌肉萎缩、脑性瘫痪。
包括城市绿地、公园、花园、草坪、附属绿地，代表自然，与人造环境进行区分的类别。
健康，参考了WHO对于健康的定义，是一种完整的机体，精神和社交健康状态，而不仅仅是没有疾病或者是缺陷。机体健康包含了几个资项，首先是机体运动，包括但不仅限于力量、灵活度、持久度的方法；还有营养、饮食，包括营养、液体摄入和健康消化。在戒食或者是不沾染酒精、药品毒品等。有比较好的睡眠。医疗个护，有处理小的伤病以及在需要的时候寻找急救护理的能力。
精神健康，个人能够意识到自己的潜力，能够处理生活中日常的压力，能够高效工作，并且能够给自己的社区和社会做出贡献。
社交健康，能够很好的与别人相处，能够得到身边的人和机构足够的支持，以及能够社会上提供比较好的机会。
研究目标，当今对自然环境的健康效益有越来越多的关注，随着对《联合国残疾人权利公约》越来越深的认知，发现残疾人群体在此类研究中往往被忽视。通过我们掌握的知识状况，没有一篇系统性的综述对这个群体的健康效益进行梳理。综述研究的目的是系统的评估当前自然环境对于具有行动障碍人群的健康效益以及如何进行设计的研究证据。
研究关注：当前研究中出现哪些类别的自然干预和活动？参与这些研究的人有哪些特征，出现了哪些健康效益？从研究方法等角度而言，研究的质量如何？有哪些关于具有行动障碍的人群使用方面的要点和问题？
检索，4个数据库进行系统性搜索，四个数据库对这方面研究的文献收纳比较全。搜索关键词，行走障碍，具体到诊断，像帕金森、肌肉萎缩。环境方面，把我们需要搜索的类别的都纳入进去。
自然中不光要在里面，还要进行一些活动，所以做了关于人与自然相关活动的关键词，包括运动、健身、户外休闲，包括像划船、钓鱼 、郊游、游泳、骑马等等。
健康效益的关键词，包括关键效益，健康冥想，健康提升，分散到三个不同种类健康的小的指标，像行走能力，平衡能力等等。最后加了一个小的类别，与无障碍相关的关键词。通过对这五个类别的搜索，不同的组合进行对这四个数据库的文献检索。
找到文献以后，使用了一些相关的标准进行筛选。对于研究的类型没有限制，通过阅读摘要进行初步筛选，对潜在的文章进行全文阅读，筛选标准也是总我们给出的五个方面的类别进行划分。比较不好弄的是目标群体方面，因为这里面涉及到一些老年人群体，老年人群体不全是我们的目标用户，这个界定比较困难，要看他的研究是不是针对于老年人的行动障碍问题，如果是的话，会被纳入进来，如果不是，就会筛选出去。
研究质量评估，采用混合研究评价工具（MMAT），适用于包括定性、定量以及混合法的研究。用于评估研究的方法论的质量工具。
流程图，第一轮得到了4196篇文章，通过阅读摘要之后，改革了3000多篇，纳入351篇进行全文阅读。通过别的方式，又获得另外的21篇文化进行全文阅读。最后阅读和372篇。使用了筛选条件之后，大概只有27篇符合要求。
自然相关活动，一是静态参与，包括与自然环境的视觉接触，以及较为静态的状态下与自然的接触。二是积极活动，范围较广，包括普通的行走到一些具有挑战性的户外活动，有些残疾人可以在户与进行普通人都认为比较有挑战性的活动，像海航，甚至滑雪。第三是康复干预，有些研究针对具有特定的机体指标或者尤其像帕金森患者，制定了一些康复性活动。另外一些基于自然的活动有专业康复师主导，希望通过自然体验达到特定的康复目标，包括机体的，精神的，包括社交方面。
健康效益，一是机体的健康效益，许多研究发现，自然环境对运动相关的指标，像帕金森病人运动方面的平衡、柔韧性以及持久度方面有很多提升。二是精神健康效益，三方面的效益中最为主要的是精神健康效益，包括放松身心，获得更好的精神状态。精神健康层面上有一个非常特别的是，与那些没有障碍的人不太一样的健康效益，对人性格方面的提升，许多人参与活动以后，变得更加自信，对生活的态度也发生非常大的变化。发现在自然中本来觉得自己做不了的事情能做了，之后对于这方面的态度都有了变化。生活态度的变化带来后续方方面面积极的影响。三是社交健康效益。针对不同健康效益以及不同的户外活动，做了一个简表。
障碍与我们认知的程度不太相同的是，阻止残疾人进行户外运动的是物理障碍，物理障碍比较明显的是坡度、高差或者步道宽度不足能较为常见。还有保护设施、辅助设施等的缺乏。精神障碍，由心的恐惧，自己日常的习惯等相关的影响选择的因素。社交障碍，有的残障人士想出去，但是自己出不去，他需要一个帮助者，当他们想要出去但没有帮助者的时候，就形成了社交障碍的状况。身边的朋友、家人对于他们去使用户外的态度，有的人持续不分支持的态度，这也会成为他们使用自然的障碍。
质量评估，总共收录27篇文章，其中14篇定量研究，10篇定性研究和3篇混合研究。总体而言，27篇研究的方法论质量都很高。未来需要有更多的随机对照试验和纵向研究，聚焦环境对行动障碍人群健康效益的原理以及更加具有实践指导意义。另外，需要更多的学课件交叉合作，多使用医学方面的东西，来获取更令人信服的证据。
自然环境确实对人体健康具有影响，通过参加不同类别的活动，可以获得包括生理健康效益、精神健康效益和社交健康效益，通过不同的原理取得。包括多方面的感知体验，对环境的适应。有三种类别的障碍将行动障碍的人群阻挡在自然的路上。
对丹麦的抽样调查。研究背景和方法，有越来越多的关于住所附近的绿地健康效益研究。但是这些研究很多都是聚焦健全人，很少有研究关注像具有行动障碍的人群这样的群体。研究有11238人参与，都是成年人，其中383人报告有行动障碍，包括使用拐杖和轮椅。
三个在调查中增加的关于“自然”的问题，一是你居住的地方距离最近的绿地或者是自然环境有多远；二是过去6个月，去绿地或者自然环境的频率如何；三是去绿地或者自然环境的主要目的是什么；四是SF-36量表来测验其与健康相关的生活质量水平。
结果，对丹麦人而言，多数居民居住地300米距离之内会有绿地。轮椅使用者大约有82.3%的参与者在300-500米之内有绿地。有行动障碍的人数据是64.5%，没有行动障碍的人数据是66.9%，他们居住的地方绿地比别人更近。
访问频率和行动障碍与否及距离的关系，颜色越深，访问绿地的频率越关。行动障碍和访问绿地的频率之间存在明显的相关性，与存在行动障碍的人相比，1.5%没有行动障碍的人很少或者不去自然绿地。
SF36健康调查简表均分和行动障碍的关系，轮椅使用者各项指标分值最低，具有行动障碍的人群生理健康指标要比没有行动障碍的人群生理健康指标低一些。
这个表展示的是行动障碍状况与访问绿地频率之间的关系，这里把轮椅数据排除，因为数据太少。结果显示，具有行动障碍的人，报告比较少或者从来不去绿地的人，与报告经常去绿地的人相比，所有的指标都有生理指标的综合分，其中两项在机体、生理和身体疼痛没有表现出显著性，但是在没有障碍的人身上也有一些相同的表现。
访问绿地空间的主要原因，三组不同的人中，多数人去绿地是为了享受天气和呼吸新鲜空气，只有19.6%的患者表示是去放松身心或者缓解压力。研究结果证实具有行动障碍的人是对于绿地使用比较少的人群，这个不让人吃惊，因为他们生活中本身就具有更多的困难。居住距离绿地越近，经常去绿地中的人，无论是否具有行动障碍，都有较好的健康状态。具有行动障碍的人，对于距离这个指标更加敏感，有些一千米以上的绿地会严重影响他们对于绿地的使用。这个结果并不令人惊讶，但是可以引起我们的注意，体现了我们从绿地和自然空间中获得健康效益的机会确实要更少，有更大的潜力通过实践和研究帮助他们获得健康效益。
